贺加贝摸着刮得光溜溜的脑袋说:“你骂,叔你使劲骂。娃今天就是来听你骂的。我知道我爹跟你关系好,过去老在一起狗皮袜子没反正。你给我爹写过不少戏。我爹自编的好多段子,你也出了好多主意。今天我就是听老师的主意来了。”
南大寿还是气呼呼的:“没主意,我没主意!现在这喜剧,就是硬扑到人怀里,把你朝死的胳挠呢。不笑,把你压住、捆住胳挠。再不笑,就把裤子脱了,啥玩意儿都摆出来,看你笑不。”
“看你说得恶心人的。”师娘制止道。
“不是么咋?完全跳脱现实,逻辑混乱,极尽夸张之能事,瞎搞!好多人本来就瞧不起喜剧,说喜剧是世上最廉价的艺术,只有悲剧才是崇高的。你贺加贝还要把喜剧朝火坑里推。喜剧再夸张,违背了常理,但你得合乎情理、戏理呀!王廉举弄的那喜剧就是狗屎、驴粪!你说是不是驴粪?他上场老做驴叫唤,连《古兰经》里都说:你应该把你的声调降低,言语温文,一切声音中最粗鲁、最讨厌的就是驴叫。他偏要在舞台上反复叫,那不就是在制造噪音呗。刮锅铲、电锯板、半夜娃哭驴叫唤……这些最瘆人的声音,都是王廉举的拿手好戏。你说你们这叫喜剧?悲哀啊!的确悲哀!王廉举不都是你贺加贝亲自发掘调教出来的么,哼,领教,领教啦!”南大寿不依不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