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丰逍哈哈笑了起来,下巴上那几缕稀疏的胡须随之一颤一颤的。
他捋了一把胡须,把上面溅到的汤汤水水捋了个干净。
勺子在碗沿上轻轻一碰,发出叮当一声脆响,孙丰逍又很是感慨的说道:“你就说这一碗羊杂碎吧,以前吃不上肉的时候,这东西就是十足的美味,很多时候都是留着自个儿解馋的。”
“这日子越过越好,银子越来越多之后,这一碗杂碎忽然间就咽不下去了。吃肉也要吃最精致,最好的那部分。你说,是这羊杂不好吃了吗?”
“再到后来吧,羊杂也上桌了,和那些精致的,精挑细选的肉摆在一起。但羊杂也精致了,没有曾经那个味儿了。”
“呵呵,老牛,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?”
长随不断的点着头,其实孙丰逍到底说了个什么,他又想要说什么意思。
这位叫做老牛的长随完全不懂。
说来说去不过一碗羊杂嘛,有什么值得大说特说的。
但老爷放的屁都是学究天人的,就更别说随随便便的道理了,“奴才受教!”
他硬生生的憋着自己,像使了死力气拧抹布一样,拧出来了一点东西,说道:“这羊杂,还是羊杂,只是吃的人不同了!”
孙丰逍笑的胡须一颠一颠的,“也可以这么说。吃好了,会账,我们再溜达溜达,今儿子不听曲去了。庸脂俗粉天天看,我这老骨头怕撑不过这个年头。”